☆、升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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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修坐在收銀臺上，一只手撐著臺面，一只手拿著書，註意力卻不再書上。
他時不時看一眼超市大門，已經過了很久了，莎莎怎麽還沒回來？
往常這個時候她都在桌子面前學寫字了的。
嗯，老師是他。
話說最近莎莎認識的字越來越多了，昨天他準備教她新書的時候她居然說她全部都認識。
她才學拼音沒兩天吧，前天她還有好多字不認識來著的。
穆修又看了會表，又是一個小時過去了。
莎莎明明說八點鐘回來的，現在都快十一點了。
怎麽回事？穆修有些坐不住了，他把書往臺上一丟，跳到地上，往超市門口走了幾步，忽然，他看著前方，停了下來。
莎莎終於回來了。
喪屍姑娘現在看起來慘兮兮的，臉一如既往的蒼白面無表情，沾了些許血跡，透著一股萎靡頹喪的味道。
早上綁好的辮子已經散開，亂糟糟地搭在肩上，裙子到處是泥垢，血汙，皺巴巴的不說還破了好幾塊。
穆修一看便知道是被撕破的。
喪屍姑娘緊緊地摟著自己的小包，低頭走了進來。
“怎麽了？”穆修低聲緊張地問道，帶著一抹連他都沒有察覺的溫柔。
“我…我和其他喪屍打架了。”莎莎低著頭，始終沒有擡起來。
“那你怎麽樣？”穆修走了過去，握住莎莎的肩膀，微蹲下身子，想要看她的眼睛。
莎莎的頭擡起，一滴落在臉上的血滑下來，像是落下一滴血淚，在臉上蜿蜒出一道淡紅色的痕跡。
穆修的心忽然地揪了一下，他立即轉身找了一包濕紙巾，拆開，一只手捧著莎莎的臉，細細地擦著。
莎莎的黑眼珠沈沈地盯著眼前正專註為她擦拭面龐的男人，一瞬不瞬。
很快，莎莎的臉恢覆了整潔。
穆修還想問些什麽，莎莎卻把他推開，轉身抱著自己的包自顧自走了。
他看著莎莎離開的背影，不知怎的，沒有追過去。
穆修躺在床上，盯著手裏的書。
他已經保持這個姿勢很長時間了。
終於，他忍不住擡頭往七樓入口看了看，莎莎還沒有上來。
從莎莎回來已經過去四個小時了，而他也在這裏等了快三個小時了。
他知道莎莎很喜歡吃晶石，經常會提桶出去“打獵”，但今天早上他顯然能察覺到她的心情比往常都要好，或者說，從她早早就在前一天晚上準備好衣服就可以看出她對今天的事有多期待。
他一想到這裏就感覺有點心堵，她那個樣子就像是要去見什麽重要的人一樣，尤其是她回來時失魂落魄的狼狽模樣更讓他難受也讓他……心疼。
“噠噠，噠噠”
莎莎跑上來了。
換上幹凈睡裙的喪屍姑娘爬上穆修身旁的一張床。
在很早之前穆修就要求和她分床睡了，嗯，雖然依舊抵擋不了喪屍每夜的偷襲。
他合上書，看向身旁：“莎莎……”
穆修忽然止住了，他看著身旁的床上被子團起的一個包，表情漸漸冷了下來。
喪屍不需要睡覺，莎莎每次不想說話的時候都會這樣，把自己團起來。
以前沒覺得什麽，但現在的穆修卻感到有些難以忍受，他甚至有一種直接過去掀開被子問她的沖動。
穆修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的東西已經隱藏起來了，他把被子拉過來，蓋好，睡覺。
這一晚，莎莎沒有過來。
穆修一個晚上睡得不安穩，直到淩晨才徹底睡熟。
悠揚歡快的鈴聲響了起來，穆修在床上掙紮了一會，意識模模糊糊地伸手去夠手機。
他摸到了一只冰涼的手，隨後，鬧鈴戛然而止。
穆修驚醒，睜開眼睛看著身邊的“人”。
莎莎今天穿的是一件雪白的紗裙，頭發洗過了，潮濕地披散在肩頭，襯得那張臉越發蒼白小巧。
喪屍姑娘手中拿著手機，看著穆修道：“我把你昨天布置的作業寫好了。”
說著，喪屍往後指了指。
穆修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一張書桌擺在隔壁床尾，上面擺著幾本寫滿字的作業本。
穆修猶豫了一會，道：“很棒。”
果然，看見喪屍姑娘頗為開心地點了點頭。——雖然，還是沒有表情。
三十分鐘後。
洗漱完畢的穆修盤腿坐在莎莎床上，一只手拿著撕開包裝袋的面包，一只手拿著莎莎的作業，一邊看，一邊吃。
十分認真。
半分鐘後…
“莎莎，我昨天要你寫的不是這個。”穆修無奈道。
“哦。”
穆修看了一眼身邊的喪屍姑娘，繼續道：“但是也沒有關系，寫作業就是想讓你練習寫字，你看這字不是寫得比之前好多，也工整多了嗎。所以寫哪個都是一樣的。”
喪屍姑娘昂起頭，“嗯！”
“好了。”穆修把最後一點面包一口吃完，下床，走到莎莎身旁，從桌子上的一堆書中隨意抽出一本，瞟了一眼書名。
額，《紅樓夢》？
穆修把書塞了回去，重新挑了一本，一本正經道：“今天我們學《小蝌蚪找媽媽》。”
莎莎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前，兩只手臂擺正，一副乖巧模樣，認真地看著穆修。
穆修和她的眼睛對上片刻，又移開了，他低頭，把書打開，擺在莎莎面前，指著第一行字，道：“我念一遍，你跟著念一遍。”
“暖和的春天來了，池塘裏的冰融化了……”
低沈輕柔的男聲在耳畔不斷響起，男人是站在自己身旁靠後一點的，因為要用手指著字，所以男人的腰微微彎下。
像是要把喪屍姑娘攏進自己懷裏一樣。
莎莎盯了男人半晌，回頭看著那本彩色的兒童讀物：“暖和的春天來了……”
清脆的，甜稚的字音從懷中臉色蒼白的喪屍姑娘的口中一個個蹦出來，穆修心裏覺得越發可愛，手臂不由自主地往裏挪了挪，腰也彎得更下了一些。
喪屍姑娘的頭發擦到了男人的胸膛，更像一個擁抱了。
“有哪些不會讀的？”穆修習慣性在教讀後問了一句。
“都會了。”莎莎道。
“什麽？”穆修楞了一下。
“我都會了。”喪屍姑娘重覆了一遍，“這些字我都認識。”
穆修道：“是嗎？那你讀一遍。”
莎莎看男人顯然不信的模樣，心裏有些氣，拿起書念了起來：“暖和的春天來了。池塘裏的冰融化了。柳樹上長出了綠色的葉子……”
“……青蛙跟著媽媽跳到岸上,跳到田裏。他們整天忙著吃害蟲,不讓害蟲害莊稼。”
“……”
以前莎莎不想學字也這麽說過，穆修還也為她這次也想偷懶，沒想到她還真會。
“那今天……”
莎莎緊緊盯著穆修，沈寂的黑眸中迸出幾點亮光，穆修不為所動：“我們換本書繼續學。”
他拿出之前放回的書：“《紅樓夢》是本很好的書，你會喜歡它的。”——雖然他現在都沒看完一個章節。
喪屍姑娘氣息瞬間萎靡起來。
穆修念了幾句，莎莎的聲音也小聲地跟了上來，穆修看著懷中的喪屍姑娘，嘴角微微勾起。
好不容易學完一章，莎莎仿佛被掏空。她趴在桌子上，木然地盯著前方，失去了力氣。
穆修忍俊不禁，輕輕拍了拍莎莎的頭，道：“好了，精神一點。”
喪屍姑娘不為所動。
“再不起，今天我就不幫你梳頭發了。”
莎莎立馬蹦起來，摸了一把頭發，迅速掏出梳子發帶擺在一旁。
“我起了，頭發幹了。”
穆修無奈地笑笑，拿過梳子，把那細軟烏黑的頭發一點一點梳整齊。
他專註地動作著，心中卻有些覆雜：已經六級了啊……
……
“好了。”穆修放下梳子，看著莎莎乖巧的樣子，忍不住用手輕輕撥開她的額發，露出莎莎光潔的額頭，他有些恍惚地微微低下頭。
“穆修？”喪屍清甜疑惑的聲音響起，穆修瞬間清醒過來。
“沒什麽。”
穆修心底生出一抹失落，他避開莎莎的眼睛，轉而道：“昨天是發生什麽事了嗎？……你那時看起來不太好，我很擔心。”
手被握住，穆修手指一顫，垂眸看向莎莎。
手上的感覺明明是溫涼的，然而他卻感到一陣灼熱從手上一路燒到心裏，連帶著他的眼神都帶上了一絲熱度。
他閉了閉眼，將眼底呼之欲出的情緒壓制住。
“穆修，不要擔心。”喪屍姑娘不知道面前的男人在想什麽，她兩只手握住穆修的手，認真道：“昨天…是有點難過，但是！我現在好多了，而且我還得了一塊很大的晶石呢！”
因為穆修一直不說話，也不看她，莎莎以為穆修在傷心，她想讓穆修心情好了起來，便拿出了昨日的戰利品。——一塊鴿蛋大小的紅色晶石。
穆修看著這晶石，眼底忍不住流露出一絲驚訝，這樣的晶石只有六級喪屍才有可能形成，而莎莎昨日不過五級。
難怪回來時會如此狼狽。
穆修緊抿著唇，握住自己的手小小軟軟，昨日又是怎麽與那六級喪屍搏鬥？打在喪屍身上時她的手會不會疼？
他想起那道蜿蜒而下的血淚，即使知道或許只是她不小心被沾染的血滴，卻仍是控制不住地心疼。
莎莎的眼睛黑沈而幽晦，但是仔細看，會發現它是那樣純粹，令人心動，鴉羽一般的睫毛拂過指尖帶來些微癢意，親吻眼睛時，長睫會顫抖，會一點一點撲閃，劃過嘴唇時會帶起微小的電流，從唇到身都情不自禁地陷入沈醉中。
“穆、穆修……”
喪屍姑娘的手被男人抓住，她閉著眼，察覺到眼皮上溫軟的觸覺消失，她才不知所措地睜開眼睛。
男人的臉離她很近，莎莎甚至能感受到他溫暖的呼吸撲到臉上，他凝視著她的眼睛，莎莎能看到穆修漂亮的眼睛裏都是自己。
她忽然有些高興。
穆修的手被掙開，懷裏的喪屍姑娘還伸出另一只手把他推開，他像是被人破了一盆冷水，先前親吻的喜悅忽然冷卻成冰。
“穆修，送你。”
紅色的晶石伸到面前，托在少女手心的晶石看起來格外攝人心魄，穆修的心逐漸回暖，他手指輕蹭過莎莎的手心，將晶石握在手裏。
莎莎猛地收回手，掌心的癢意卻始終不曾消退。
“謝謝。”
聲音啞而磁，纏繞著珍重至不敢言說的隱秘情絲。
“不、不用謝。”喪屍姑娘向來木木的表情似乎要維持不住了。
“撲哧。”
穆修忍不住笑出聲來。
“莎莎最可愛了。”
“因為莎莎可愛，所以穆修才會親莎莎嗎？”
“……是的。”穆修怔了一瞬，輕笑道：“是這樣的。”
“穆修也很可愛。”莎莎不知為何心情越發歡快起來，“所以我也要親一下穆修！”
她扯了扯穆修的衣袖，“你低一下頭，你太高了，我親不到眼睛。”
穆修自然求之不得，聽之任之。
一觸即離的溫熱讓他的心驟然滾燙，喉間似乎有些幹渴，他的喉結動了動，忍不住道：“親吻也不一定是眼睛……”
話一出口，竟然啞地近乎無聲。
他垂著眼，撫了撫莎莎的臉，在她困惑的目光下，吻上了她的唇。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一修文感覺進展更快了……
但其實男女主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已經孤男寡女地過了好幾個月了呢（我們要知道…）
真的沒有人評論嗎……總覺得自己在唱獨角戲，雖然萌這個梗，卻也會有不想寫的時候。
哪怕和文章沒有關系也行，咱評論下，至少我知道，你看了。
希望大家看文愉快吧。●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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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老師是他。
話說最近莎莎認識的字越來越多了，昨天他準備教她新書的時候她居然說她全部都認識。
她才學拼音沒兩天吧，前天她還有好多字不認識來著的。
穆修又看了會表，又是一個小時過去了。
莎莎明明說八點鐘回來的，現在都快十一點了。
怎麽回事？穆修有些坐不住了，他把書往臺上一丟，跳到地上，往超市門口走了幾步，忽然，他看著前方，停了下來。
莎莎終於回來了。
喪屍姑娘現在看起來慘兮兮的，臉一如既往的蒼白面無表情，沾了些許血跡，透著一股萎靡頹喪的味道。
早上綁好的辮子已經散開，亂糟糟地搭在肩上，裙子到處是泥垢，血汙，皺巴巴的不說還破了好幾塊。
穆修一看便知道是被撕破的。
喪屍姑娘緊緊地摟著自己的小包，低頭走了進來。
“怎麽了？”穆修低聲緊張地問道，帶著一抹連他都沒有察覺的溫柔。
“我…我和其他喪屍打架了。”莎莎低著頭，始終沒有擡起來。
“那你怎麽樣？”穆修走了過去，握住莎莎的肩膀，微蹲下身子，想要看她的眼睛。
莎莎的頭擡起，一滴落在臉上的血滑下來，像是落下一滴血淚，在臉上蜿蜒出一道淡紅色的痕跡。
穆修的心忽然地揪了一下，他立即轉身找了一包濕紙巾，拆開，一只手捧著莎莎的臉，細細地擦著。
莎莎的黑眼珠沈沈地盯著眼前正專註為她擦拭面龐的男人，一瞬不瞬。
很快，莎莎的臉恢覆了整潔。
穆修還想問些什麽，莎莎卻把他推開，轉身抱著自己的包自顧自走了。
他看著莎莎離開的背影，不知怎的，沒有追過去。
穆修躺在床上，盯著手裏的書。
他已經保持這個姿勢很長時間了。
終於，他忍不住擡頭往七樓入口看了看，莎莎還沒有上來。
從莎莎回來已經過去四個小時了，而他也在這裏等了快三個小時了。
他知道莎莎很喜歡吃晶石，經常會提桶出去“打獵”，但今天早上他顯然能察覺到她的心情比往常都要好，或者說，從她早早就在前一天晚上準備好衣服就可以看出她對今天的事有多期待。
他一想到這裏就感覺有點心堵，她那個樣子就像是要去見什麽重要的人一樣，尤其是她回來時失魂落魄的狼狽模樣更讓他難受也讓他……心疼。
“噠噠，噠噠”
莎莎跑上來了。
換上幹凈睡裙的喪屍姑娘爬上穆修身旁的一張床。
在很早之前穆修就要求和她分床睡了，嗯，雖然依舊抵擋不了喪屍每夜的偷襲。
他合上書，看向身旁：“莎莎……”
穆修忽然止住了，他看著身旁的床上被子團起的一個包，表情漸漸冷了下來。
喪屍不需要睡覺，莎莎每次不想說話的時候都會這樣，把自己團起來。
以前沒覺得什麽，但現在的穆修卻感到有些難以忍受，他甚至有一種直接過去掀開被子問她的沖動。
穆修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的東西已經隱藏起來了，他把被子拉過來，蓋好，睡覺。
這一晚，莎莎沒有過來。
穆修一個晚上睡得不安穩，直到淩晨才徹底睡熟。
悠揚歡快的鈴聲響了起來，穆修在床上掙紮了一會，意識模模糊糊地伸手去夠手機。
他摸到了一只冰涼的手，隨後，鬧鈴戛然而止。
穆修驚醒，睜開眼睛看著身邊的“人”。
莎莎今天穿的是一件雪白的紗裙，頭發洗過了，潮濕地披散在肩頭，襯得那張臉越發蒼白小巧。
喪屍姑娘手中拿著手機，看著穆修道：“我把你昨天布置的作業寫好了。”
說著，喪屍往後指了指。
穆修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一張書桌擺在隔壁床尾，上面擺著幾本寫滿字的作業本。
穆修猶豫了一會，道：“很棒。”
果然，看見喪屍姑娘頗為開心地點了點頭。——雖然，還是沒有表情。
三十分鐘後。
洗漱完畢的穆修盤腿坐在莎莎床上，一只手拿著撕開包裝袋的面包，一只手拿著莎莎的作業，一邊看，一邊吃。
十分認真。
半分鐘後…
“莎莎，我昨天要你寫的不是這個。”穆修無奈道。
“哦。”
穆修看了一眼身邊的喪屍姑娘，繼續道：“但是也沒有關系，寫作業就是想讓你練習寫字，你看這字不是寫得比之前好多，也工整多了嗎。所以寫哪個都是一樣的。”
喪屍姑娘昂起頭，“嗯！”
“好了。”穆修把最後一點面包一口吃完，下床，走到莎莎身旁，從桌子上的一堆書中隨意抽出一本，瞟了一眼書名。
額，《紅樓夢》？
穆修把書塞了回去，重新挑了一本，一本正經道：“今天我們學《小蝌蚪找媽媽》。”
莎莎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前，兩只手臂擺正，一副乖巧模樣，認真地看著穆修。
穆修和她的眼睛對上片刻，又移開了，他低頭，把書打開，擺在莎莎面前，指著第一行字，道：“我念一遍，你跟著念一遍。”
“暖和的春天來了，池塘裏的冰融化了……”
低沈輕柔的男聲在耳畔不斷響起，男人是站在自己身旁靠後一點的，因為要用手指著字，所以男人的腰微微彎下。
像是要把喪屍姑娘攏進自己懷裏一樣。
莎莎盯了男人半晌，回頭看著那本彩色的兒童讀物：“暖和的春天來了……”
清脆的，甜稚的字音從懷中臉色蒼白的喪屍姑娘的口中一個個蹦出來，穆修心裏覺得越發可愛，手臂不由自主地往裏挪了挪，腰也彎得更下了一些。
喪屍姑娘的頭發擦到了男人的胸膛，更像一個擁抱了。
“有哪些不會讀的？”穆修習慣性在教讀後問了一句。
“都會了。”莎莎道。
“什麽？”穆修楞了一下。
“我都會了。”喪屍姑娘重覆了一遍，“這些字我都認識。”
穆修道：“是嗎？那你讀一遍。”
莎莎看男人顯然不信的模樣，心裏有些氣，拿起書念了起來：“暖和的春天來了。池塘裏的冰融化了。柳樹上長出了綠色的葉子……”
“……青蛙跟著媽媽跳到岸上,跳到田裏。他們整天忙著吃害蟲,不讓害蟲害莊稼。”
“……”
以前莎莎不想學字也這麽說過，穆修還也為她這次也想偷懶，沒想到她還真會。
“那今天……”
莎莎緊緊盯著穆修，沈寂的黑眸中迸出幾點亮光，穆修不為所動：“我們換本書繼續學。”
他拿出之前放回的書：“《紅樓夢》是本很好的書，你會喜歡它的。”——雖然他現在都沒看完一個章節。
喪屍姑娘氣息瞬間萎靡起來。
穆修念了幾句，莎莎的聲音也小聲地跟了上來，穆修看著懷中的喪屍姑娘，嘴角微微勾起。
好不容易學完一章，莎莎仿佛被掏空。她趴在桌子上，木然地盯著前方，失去了力氣。
穆修忍俊不禁，輕輕拍了拍莎莎的頭，道：“好了，精神一點。”
喪屍姑娘不為所動。
“再不起，今天我就不幫你梳頭發了。”
莎莎立馬蹦起來，摸了一把頭發，迅速掏出梳子發帶擺在一旁。
“我起了，頭發幹了。”
穆修無奈地笑笑，拿過梳子，把那細軟烏黑的頭發一點一點梳整齊。
他專註地動作著，心中卻有些覆雜：已經六級了啊……
……
“好了。”穆修放下梳子，看著莎莎乖巧的樣子，忍不住用手輕輕撥開她的額發，露出莎莎光潔的額頭，他有些恍惚地微微低下頭。
“穆修？”喪屍清甜疑惑的聲音響起，穆修瞬間清醒過來。
“沒什麽。”
穆修心底生出一抹失落，他避開莎莎的眼睛，轉而道：“昨天是發生什麽事了嗎？……你那時看起來不太好，我很擔心。”
手被握住，穆修手指一顫，垂眸看向莎莎。
手上的感覺明明是溫涼的，然而他卻感到一陣灼熱從手上一路燒到心裏，連帶著他的眼神都帶上了一絲熱度。
他閉了閉眼，將眼底呼之欲出的情緒壓制住。
“穆修，不要擔心。”喪屍姑娘不知道面前的男人在想什麽，她兩只手握住穆修的手，認真道：“昨天…是有點難過，但是！我現在好多了，而且我還得了一塊很大的晶石呢！”
因為穆修一直不說話，也不看她，莎莎以為穆修在傷心，她想讓穆修心情好了起來，便拿出了昨日的戰利品。——一塊鴿蛋大小的紅色晶石。
穆修看著這晶石，眼底忍不住流露出一絲驚訝，這樣的晶石只有六級喪屍才有可能形成，而莎莎昨日不過五級。
難怪回來時會如此狼狽。
穆修緊抿著唇，握住自己的手小小軟軟，昨日又是怎麽與那六級喪屍搏鬥？打在喪屍身上時她的手會不會疼？
他想起那道蜿蜒而下的血淚，即使知道或許只是她不小心被沾染的血滴，卻仍是控制不住地心疼。
莎莎的眼睛黑沈而幽晦，但是仔細看，會發現它是那樣純粹，令人心動，鴉羽一般的睫毛拂過指尖帶來些微癢意，親吻眼睛時，長睫會顫抖，會一點一點撲閃，劃過嘴唇時會帶起微小的電流，從唇到身都情不自禁地陷入沈醉中。
“穆、穆修……”
喪屍姑娘的手被男人抓住，她閉著眼，察覺到眼皮上溫軟的觸覺消失，她才不知所措地睜開眼睛。
男人的臉離她很近，莎莎甚至能感受到他溫暖的呼吸撲到臉上，他凝視著她的眼睛，莎莎能看到穆修漂亮的眼睛裏都是自己。
她忽然有些高興。
穆修的手被掙開，懷裏的喪屍姑娘還伸出另一只手把他推開，他像是被人破了一盆冷水，先前親吻的喜悅忽然冷卻成冰。
“穆修，送你。”
紅色的晶石伸到面前，托在少女手心的晶石看起來格外攝人心魄，穆修的心逐漸回暖，他手指輕蹭過莎莎的手心，將晶石握在手裏。
莎莎猛地收回手，掌心的癢意卻始終不曾消退。
“謝謝。”
聲音啞而磁，纏繞著珍重至不敢言說的隱秘情絲。
“不、不用謝。”喪屍姑娘向來木木的表情似乎要維持不住了。
“撲哧。”
穆修忍不住笑出聲來。
“莎莎最可愛了。”
“因為莎莎可愛，所以穆修才會親莎莎嗎？”
“……是的。”穆修怔了一瞬，輕笑道：“是這樣的。”
“穆修也很可愛。”莎莎不知為何心情越發歡快起來，“所以我也要親一下穆修！”
她扯了扯穆修的衣袖，“你低一下頭，你太高了，我親不到眼睛。”
穆修自然求之不得，聽之任之。
一觸即離的溫熱讓他的心驟然滾燙，喉間似乎有些幹渴，他的喉結動了動，忍不住道：“親吻也不一定是眼睛……”
話一出口，竟然啞地近乎無聲。
他垂著眼，撫了撫莎莎的臉，在她困惑的目光下，吻上了她的唇。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一修文感覺進展更快了……
但其實男女主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已經孤男寡女地過了好幾個月了呢（我們要知道…）
真的沒有人評論嗎……總覺得自己在唱獨角戲，雖然萌這個梗，卻也會有不想寫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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